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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坚持自己的主张:“妈妈,你不懂,如果上大学,我这网站就死了。我还要挣钱,网站不往商业方向发展不行。”看儿子如此坚持,王杰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要求他好好学习。
2006年5月23日晚10点,在北京东方银座旁的某川味餐馆,高燃跟李想、戴志康、茅侃侃聚到了一起。半个小时前,高燃刚做完清华的一场演讲。
高燃、李想和戴志康生于1981年,茅侃侃生于1983年。眼角有点皱纹的高燃,看来比25岁的实际年龄大,黑色西装似乎把他出差5天的一路风尘裹了回来。
高燃说话的声音最大:“我决定不喝酒了!”上周四晚,他们聚了一次,结果高喝得当场倒地,茅去医院输液。高没到前,三个人都表示要让高从此戒酒。
“星期天,我见了网易的李甬。”刚落座,高就急着讲他的出差见闻,一边讲一边眼睛到处瞄。另外三个人并没惊讶,他们正等待高燃给他们发现美女。不一会儿,高朝他们挤眉弄眼,目标在他身后的斜对面。
见三个人反应不热烈,高继续说。目前他的演讲已经达到1万块一场,今晚清华的因为老师邀请的缘故,没收;明天,他要跑三场,早、午和晚,从北京的东到西,再到中。
这次是李想请客。知道高嗜辣,他特意点了一桌的辣菜。没吃晚饭的高燃不太动筷,他听闻网易要回购股票,劝人趁机买点。
说到股票,李想开始插话:“猫扑有4000万到账,已经从最初的300人的规模,到现在的600人,据说还要突破1000人。”
这里面,李最关心风投和上市的问题,因为他的泡泡网很快就要跟风投签合作协议,紧跟着会操心到哪儿上市的问题。泡泡网2005年底营收达2000万,利润50%,按通行的市场收购标准,即以20倍的市盈率来计算,占公司绝对股份的他,身家已过亿。
去年7月,戴志康已经收到风投给的几百万美金,身家也过了亿。高和茅正处于刚创业阶段。四个人聚一块,除了好玩和率性直言外,更多是互相学习。
这几个人的具体身份是:李想——泡泡网首席执行官、高燃——Mysee直播网总裁、茅侃侃——北京爱航工业公司首席架构师、戴志康——北京康盛创想(北京)公司CEO。5月14日,央视的《对话》播出了有关他们的节目。一夜之间,四个年轻人的创富故事成为热门公众话题。
为电脑而生
5月21日,中关村鼎好电脑城。这儿的每一个电梯里都有一个穿制服、戴白手套的服务员,负责按电梯楼层。“请问您去哪儿?干嘛去?”报完楼层后,在满荷13人的空间里,就会有陌生人突然热情问候。
“从去年底开始,这里的环境就变成这样,这些人在大厦200米前就开始拉客了。”李想抱怨道,泡泡网2004年初搬来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
在他印象中,2002年时,海淀桥南边的中关村挺冷清,那会儿还没有鼎好电脑城。李想公司内间隔开的每组办公桌之间仅能容一个人通过,坐着的人都在忙碌。主墙上张贴着泡泡工作方式:1想、2计划、3做、4检查、5领先、6传承。李想与邵震、刘庆华共用一间办公室,他的办公桌靠里,整洁与他们的凌乱形成对比。桌上摆放的植物已经枯死。
泡泡网今年规模几经扩展,人数从不到50人到80人,又到100人,目前超过了110人,预计到年底将达到180人。700平方米的空间已经无法容纳,公司的发展也到了需要注意商务形象的阶段。
李想的泡泡网是一家从事电脑硬件、个人和办公数码产品的信息服务网站。六年前,在石家庄某中学读高三的李想没有对未来做过多谋划,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决定:不参加高考。李想平时的考试成绩在班上居于末段,以升学率作教学统帅的老师没有反对。
李想第一次接触电脑在初一,立即着了迷,不想再学之前喜欢的美术。王杰也不强迫,尽管学校搞美术的朋友认为李想很有美术感,但没理他要买电脑的央求。李想生气地说妈妈没文化,还偷偷地哭了。
到了高一,李想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电脑。他清楚地记得花了8000多块,并且是按自己要求的配置攒的一台机。当时只能拨号上网,李想的月均上网费用为七八百块,花的都是自己的钱。这个钱是他给计算机专业报刊写稿,谈自己在计算机硬件产品运用上的感受而得的稿费,“我从小作文就好,写稿不困难。”
“知道他是高中生,我并不惊讶,因为互联网没有历史,是给年轻人准备的。他的稿子写得够水准,所以成为我们的固定作者。”时任《家用电脑与用品中》编辑的陈明辉说。比李大5岁的陈跟李话题相投,都喜欢玩电脑赛车游戏,经常在BBS上聊。1998年年中,李到北京采购电脑产品,他俩在网下第一次见面。陈记得李一开始很腼腆。到2003年,陈加盟泡泡网,任主编。
高三,李想搞了“显卡之家”的网站,每天花费7-8小时,更顾不上课程学习,他已经明确地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和要搞什么。班主任也知道他懂电脑,曾让他给石家庄某医院装过电脑,认为他是“为电脑而生”。
李想坚持自己的主张:“妈妈,你不懂,如果上大学,我这网站就死了。我还要挣钱,网站不往商业方向发展不行。”看儿子如此坚持,王杰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要求他好好学习。
同样生于电脑时代的戴志康比李想早一年接触电脑,小学五年级。“用电脑得干正事,比如学习、开发和编程。”父亲戴光担心他只管打电脑游戏,戴父是大庆石油学院的博导。在父亲的正面指引下,他迷上了电脑编程,基本不打电脑游戏。
戴读初二时,市场上有了瑞星防毒软件。经过琢磨,戴发现了其中的技术瑕疵,专门致信瑞星公司。随后父亲带他到北京,去了瑞星公司。“那时的瑞星在一个很破的房子里,才十来个人。”他清楚地记得,瑞星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临走时,送了他一个大包,里面装着一些技术软件和书籍。
戴的外公是中国第一批教授,母亲在大学任教,他认为家里浓厚的学习气氛使他受益良多。看到大人写书,他也模仿着写书,编了一本DOS系统的书给家里人看。
“知识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机械模仿的”,戴越来越对学校功课没兴趣,时间上也顾不过来,他的成绩往下直掉。父母看到周围的孩子考试成绩好,心里着急,便跟他达成协议:计算机可以搞,但学习也不能拉太多。在协议约束下,中考和高考前,他会停下爱好,专门花时间备考,达到父母要求的考学基准,重点中学和大学。
掘金的大学生
考上哈尔滨工程大学后,戴志康发现学校里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努力学习的好学生,目标为读研、博,另一种是天天混,溺于网络游戏的学生,基本各占一半,而他自己哪一类都不是。
他想找点事做,为将来找工作作准备,并以此作为事业发展的基础,“那时的互联网生存状态很差,死了好多公司。我想只有为广大用户使用的东西才具备生存空间,比如QQ。但那样的东西推广成本很高,我一个学生,无钱、经验、人脉,根本碰不了,只有自己的技术才能成为敲门砖”。
某天,很偶然地,戴去到一个电影论坛,发现那里竟然有10万注册用户,同兴趣爱好者发帖、灌水,不亦乐乎。他想:如果有一种软件,能在一个社区论坛的服务器上装一个,光一个用户就带来10万人,100个是1000万,1000个就是1亿,这样完全是几何级的发展模式。
戴决定搞这样的软件,将它命名为Discuz,来源于英文disscus。一开始他也准备找人共同研发,但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只能是自己做。一年多后,这个软件因为支持用户习惯,有同比更强的功能,迅速为网上用户所接受。现在在戴公司任职产品经理的王海波和一些人甚至把它当做自己的学习教程,共同研究这种全新的技术模式,经常在社区里讨论、交流。分布于四面八方的他们于2004年加盟到戴的公司,组成一个技术团队。王说那时他不知道这是一个比他小10岁的孩子搞出来的。
这个软件在网上提供免费下载,戴不断地进行技术升级和更新。做了两年后,他意外地收到香港一家公司的报酬,这才发现自己的劳动完全可以化为实际价值,以前只满足于得到别人的认可。他准备将产品商业化。
2004年初,戴怀揣挣到的第一桶金,从哈尔滨跑到北京。他先花七八十万买了间公寓做办公室,便开始注册自己的康盛公司,“跑工商税等部门,很累,有时被人白眼,很难受,但我知道更大的困难在经营公司,每跨一步都让我觉得有成就感。经历最为难得。”这时,他还是在校大学生。
戴以前一直是网上销售,买方会将钱直接汇到他的账户上。此时,他开始在现实环境中接触客户。第一次,他依旧穿得像个学生,凉鞋、裤衩和T恤,到那儿才发现别人都着正装,“看到客户表情有点怪,我意识到没戏,最后果然”。出来后,他立即去商场买了套1000多的西装。
到5月,戴招来公司的第一个员工陈亮,现在的运营总监。陈亮做戴父的研究生时就认识戴志康,“觉得他很有技术天分”。2002年,陈得知Discuz是戴独立开发后,更加认可他。所以当戴表示想他一起合作时,他毫不犹豫地辞了职,尽管当时的报酬与原单位有些落差,周围的人表示看不出跟个小孩会有什么前景。
戴的公司幸运地赶上互联网转暖。截至2005年,公司销售月均增长50%。
相对来说,李想掘金的过程比戴志康顺利得多。
不读书后的第一个月,一个广东老板说要给李想寄推广费,他没当真,结果对方真寄来了6000多块钱。当时他还没构思好如何进行网站的商业化运作,给自己定的目标只是月收入2000块,“这个数比石家庄平均收入高了一截,我想证明自己能行”。到年底,他赚到10万块。
2000年春节前,李想说服大学毕业后到深圳打工三个月的樊铮回到石家庄,把两个人的网站合到一起,成立泡泡网。樊和李是因为各自网站在当地流量的竞争而认识,“第一和第二交替的样子”。那时,生于1977年的樊是河北科技大学计算机系大三的学生,而1981年出生的李读高三。
如果现在任泡泡网业务副总裁的邵震不出现,自己继续呆在石家庄,李想无法作任何设想。从1999年到现在,他听闻过很多网站的死亡事件。对泡泡网而言,某种程度上,邵震像个幸运数字。
2001年末,自称“不喜欢朝九晚五,追求工作和作息时间自由”的邵震辞去了北京的工作,到石家庄玩。邵和李共同的朋友把他们拉到一起玩。言谈间,邵流露出愿意在*李成立分公司,负责拉业务,李只需提供他每月2000块的工资,李应承了。次年年初,泡泡网的分公司随即在北京林业大学旁的一所民居驻扎下来。分公司很快拉到广告,李想决定自己也去北京。王杰送儿子到北京,专门教他学会用机械式洗衣机洗衣服。
2003年底,泡泡网的业务翻了3倍。这时,鼎好电脑城成为北方电脑产品市场最大量交易地,泡泡网随即搬到那里。
2005年以前,四个人中年纪最小的茅侃侃也没有闲过,从最初的红旗中文2000公司、到后来的广告公司、公关公司和游戏制作公司,“起劲地折腾”。一系列的跳槽是茅刻意而为,“技术、销售、管理、包装和推广等,是经营公司的必须流程,每一道都有必要熟悉”。他在每一间公司都尽量做到最好。由于手快,他负责的工作通常会比别人早完成。这时,他便去接一些不属于自己分内的活。工作受到高度认可后,他的私单机会有很多,这使他“很能挣钱”。
给人印象特别能侃的茅说他最不喜欢光说不练的人:“这世界有主意的人多了去,光说不练,最后等于零。”如果想到一个自己认为不错的商机,他会马上去着手实施。
Majoy的创业点子来源于茅一次出差收到的短信:四川移动通信欢迎您!这条很多人都会收到的短信,使他突然联想起如果将传统的电脑网络游戏或者单机游戏方式挪到现实中,通过手机或者PDA之类的移动终端和各种通讯方式整合的后台技术整合起来,不是能制造另一种更数字化的真人实景游戏方式么?何况,越来越多的人通过网络游戏这个门槛更多的认识了数字化游戏的魅力。
返回北京后,茅挨个咨询所认识的人,从网络游戏玩家到喜欢唱K、户外运动、WarGame的人。调研后,他认为将网游搬到现实场地中,由真人扮演角色,通过大量移动终端(PDA和手机)和电子化道具,来掌控游戏是一个既基于传统娱乐形式又突破传统娱乐形式的创新模式。
看着茅长大的林琪正好需要为他所负责的某大型航天国企寻找项目,立即被这个构想打动,Majoy网很快着手前期实施。
此时,他开始在现实环境中接触客户。第一次,他依旧穿得像个学生,凉鞋、裤衩和T恤,到那儿才发现别人都着正装,“看到客户表情有点怪,我意识到没戏,最后果然”。出来后,他立即去商场买了套1000多的西装。
陈明辉注意到李想越来越成熟,解决问题更趋理性,以前基本靠本能进行管理。但由于李想没有过被领导的经验,在换位思考上面还是有点问题。他认为李想过去一年进步和改变很大,听得进别人的话。偶尔会冲动,但冲动之后,会自己思考。
财经记者发家
把妈妈送回湖南老家后,5月22日这天,高燃从长沙直飞广州,以Mysee总裁的身份,处理下属蔡衡“解决不了的问题”,与网易广州方面的高层见面,商谈一项合作计划。
这之前,妈妈在北京高燃租的房子住了三个月,做他爱吃的家乡菜,每晚12点钟打电话提醒他下班,本来妈妈说,不看到高燃找着女朋友就不回湖南,可高燃“忙死了”,公司里的每一天都很关键,“没时间恋爱”,于是带着千百个不放心的妈妈还是走了,临走只留下两个嘱咐:多睡觉,少喝酒。
高燃的“空窗期”持续半年了。在妈妈陪着的这段时间,他不觉得孤独。江湖传闻,高燃之所以选择创业是因为爱情,当时女友在广州工作,在京穗爱情线上飞来飞去,经济压力让他想到给自己打工。对这个说法,高燃的反应是:“这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我有个很大的理想。不想一生走的路,一眼就看得到头”。
5月23日中午,深圳一家茶艺馆,在等尖椒炒蛋饭的时候,高燃从衬衫口袋里夹出十几张名片。他一张张翻过去:“这个哥们儿喜欢格非,这个总编是我的老乡……”他在回忆这两天见过的人,场景再现有助于加深记忆。对于手里的每一张名片,高燃都用他超强的记忆力还原出相见的过程及当事人的声音和容貌。
“每个人都要照顾到,很多事情都要平衡,又要做得不过分。”没有任何“背景”的农村孩子高燃,在铺设人脉网时花了许多心思。
1998年,高燃有半年在东莞樟木头的一家厂里打工,那时他是中专毕业。半年后,他考上清华大学时,村里有乡亲激动地评论:“高燃将来肯定能当中央委员!”要知道,他读的学校15年没出过清华北大的学生,村里人都以为读了清华就能像*一样当大官。
因为家境,家人帮他选择读了中专,工作了,他还是想选择读大学。“你看到中专生和清华毕业生,感觉不一样的。”高燃这样轻飘飘地一语带过他考清华前受的触动。
2003年,阴差阳错地,高燃错过了南方报业集团的最后一轮面试,后来他在《经济观察报》做了财经记者,还被报社评为当年最佳新记者。
8个月的记者生涯后,大学里对财经、IT一窍不通的高燃纵身到IT界创业了。他有的除了热情,就是积累的人际关系,别人都好奇:“高燃才多少时间,怎么认识这么多人。”高燃自己知道,那些挺好的关系,都是“真的好”。正是这张人脉网里的清华校友,帮他现在的公司融入了一笔美国的风险投资。公司一下子身价上了千万,两个月后,身价还将上亿。
霸蛮,即使你不懂湖南方言,也能从字面上感受到这个词所传达的张扬气势,形容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高燃对这个词有另一种注解:霸是执着,蛮是勇气。在5月14日央视播出的《对话》节目里,他总结了自己这个特点,现在又反复说起,像要给自己贴牢标签。
关于高燃电梯里堵雅虎创始人杨致远递计划书的事情,几乎知道他的人都听说过。尽管两年后的今天,高燃也觉得那种行为“有点唐突”。2004年春天,当当网、卓越网也跟春笋似的冒头,高燃也想蹚一回电子商务的水,他写了一份商业计划书,打算寻找可以提供创业资金的人。还是记者的高燃,在北京一家饭店的电梯里有预谋地“偶遇”到了杨致远,电梯里只有两人,高燃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想法,然后把计划书递上,但并没有下文。
接下来,高燃生命中“最重要的贵人”出现了。江苏远东集团董事长蒋锡培,他在长春参加一个会议时,见着了站一夜火车来递计划书的高燃。蒋锡培投给了高燃100万,高燃的电子商务计划没把这笔投入烧出个所以然。他开始选择另外一些项目,这时清华的同学邓迪琢磨出了P2P流媒体传输技术的应用,可以让一部片子的视频直播成本从7元钱降到7分钱,2005年2月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并在6月将各自的公司合并,专做视频直播的Mysee诞生了。
偶尔还是会冲动
“太忙,原来每周五还踢一下足球。现在,已经有段时间没踢了。”李想原来踢中场,但他觉得自己更适合当教练。
他看着对面大厦10楼正在装修的新办公室,那里的面积比现在的办公室大一倍。“没有风险投资,我们的自有资金也租得起。”李想说。从2004年,泡泡网决定不分红,所得全部用于公司发展。
“没什么能力的人和受干扰的人结果一样。如果找到目标,就能发现解决问题的可能性,会比以前做得更好。只有好方法,而无目标,往往无所成就”。李想认为公司的发展得益于明确的目标,随口说出带哲理的话。
他把泡泡网的未来终极目标定为占有50%的市场。目前,是20%。他表示到那个时候,还会有更新的目标。
央视对话后,邵震的手机和办公桌上的电话很少间断,无一例外都是要找李想。有谈合作的,有应聘的,更有的说是李想的同学。他赶紧让人把公司网站自己的手机号码删除,跑出去清静一下。
这种阵势,李想在3月份《中国企业家》把他们列为封面报道后已经遇到过。在那之后,他换了手机号码。
他觉得完全能够从容应对。合作、招聘归口相关部门,追上门来的fans,挡了就是。他跟女朋友已经有长达6年的感情。跟女友的相识,源于2000年石家庄某报的报道。当时女友见报后,设法在网上联络到他,两人越聊越相投。网上聊天半年后,他认为可以见面。“回来后,他说比原来想象的好,家庭背景也相当。”母亲王杰还记得儿子当时的话。
让李想略感困扰的是公司大了,对人的管理渐渐变得困难。原来他经常发脾气,“这两年刚温和下来”,最后效果并不好,甚至有员工因长期感到不被认可而离开公司。
对事不对人的观念,在六年经营公司的经验下,有点不对劲,“做事的始终是人,人有问题,事根本做不好。”最近他接纳了某管理培训班上的一个新观点—对人不对事,试着在公司实践,发现管理变轻松了。
陈明辉注意到李想越来越成熟,解决问题更趋理性,以前基本靠本能进行管理。但由于李想没有过被领导的经验,在换位思考上面还是有点问题。他认为李想过去一年进步和改变很大,听得进别人的话。偶尔会冲动,但冲动之后,会自己思考。
打高尔夫的年轻人
戴志康没有李想那样的困扰,只觉得时间不够用。今天早上5点他才睡,前天也是这样。他记得上月连续两周平均每天只睡了四小时。5月23日上午10点半,上地环岛西北角嘉华大厦908,康盛创想(北京)科技有限公司。戴志康匆匆进来。从他家到公司平时步行只需十来分钟,今天开车,却花了四十多分钟。
去年年初,经由某资深天使投资人撖合,曾成功投资过Google、雅虎、思科、苹果等的一家美国风投主动找到他。只见了一次面,风投便签了投资合作协议。
“6月,将拿到了几百万美金。这个投资只在公司占相对比较少的股份。”戴脸上依然带亲和的笑,但口吻淡然。
他现在不太用心在编写代码上,因为从来就没有将自己定位在技术开发的角色。早几年技术人员不占主导,被不懂行者管理,于是出现开发出来的产品不符合市场需求。当技术这块敲门砖完成了使命后,他只想做事情,做一个像微软百分之一大的小公司。
大学时他不擅言谈,现在能够在商业谈判上讲一整天:“经历过谈风投,谁都能这样。风险一般只给你5分钟,如果你能在这个时间里打动他,他再给你半个小时;还行,又一个小时;等他说我们吃个饭吧,这事就有谱了。”
戴到北京创业时,还没毕业。在课都没上完的情况下,能拿到毕业证吗?他嘿嘿一笑。这种事情,对他完全是小儿科。现在母校老要请他回去演讲,他一直没去,并非因为过去不受重视,而是不知该对学生讲些什么。像自己一样不上课?好好学习?这个问题拿捏不了。他觉得做任何事情机械不行,因为商业社会没有固定规律。原来互联网犯错误的成本不高,现在一点小失误就可能呆不下去,因此要尽量给人谨小慎微的感觉。
戴说他不看书,知识来自于生活和工作,“书是工具,就像字典。如果你一个字不知,一页一页查下来,你就全都认识了。”
除了小球类的羽毛球和乒乓球,半年前,经社区论坛上的车友介绍,戴志康开始喜欢打高尔夫。一般每周一次,上月起没打了。一起打高球的做传统商业的多,有矿老板和地产商。他和他们沟通没问题,因为做商业必跟年龄大的交道。打球时,他有时候也跟那些人的儿子玩。
他的球技并不好,但玩得开心,对此不以为意。
他认为李想很踏实,很有信念,悟性也不错。而茅和高处理大事可能比处理小事更加在行,如果更注重细节也许会获得更大的成功。
要活出自己的味道
对高燃来说,李想、茅侃侃他们则是他心目中的“男孩”,“他们很纯粹,人很好。”而高燃觉得自己已迅速成长为了“男人”,有成熟男人的处事经验。跟陈天桥、丁磊这些年纪稍长的IT前辈们比,生于80年代的他们仨更敢作敢为,没有包袱。而陈和丁们积累了很多财富和经验,更容易患得患失。
在看完《对话》节目后,有朋友打电话来说:“高燃,有成语说老奸巨猾,我看你是‘小’奸巨猾。”对于狡猾的判语,高燃不能苟同:“我从来都不狡猾,我只是做事情比较成熟而已。”“而且,我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还会发自内心地赞扬。”他补充。
高燃的张扬还得到了素不相识的老人欣赏,他手机里存着一个在黑龙江做主持人的女同学的短信,短信是看完《对话》节目后发来的:哈哈,我外婆看完对话,要我跟你好……
5月22日下午,穿粉红色衬衫的高燃十指交握在胸前,身子微向前倾,坐在广州天河公园里昔士风西餐厅的卡座里,专注地听着网易邮件部商务经理吴鑫鑫和Mysee的内容总监蔡衡商讨一项合作计划的细则。高燃说,“我生活里的状态就是这样,比较温和,谈不上张扬。”
Mysee是一个专做视频直播的网站,2005年,直播连战和宋楚瑜大陆行演讲以及神舟六号发射,让这个网站撞入了网民的视野。
拎着简单行李的高燃,简直不像出差的行头。在等待见合作伙伴的时间里,他明了地跟记者说:“问吧,想知道什么,我很愿意配合。”声音诚恳。
霸蛮,诚恳,张扬,平和。或许这些性格都是高燃的真实一面,一面面真实的性格,拼出个立体的人。
“我在广州,不,准确地说,我在广州开往深圳的火车上。”5月22日晚9点,坐在广深新时速的软座上,高燃对着手机那头说。68分钟的车程里,平均每五分钟他的电话响一次,或者是电话,或者是短信。“我每天最少要接三十个电话。”他已经养成一个习惯:每讲几句话,就将捂热的手机换一边耳朵听。
短暂的安静间隙,高燃靠着椅背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布满血丝,“要是能睡八个小时就太幸福了,我现在每天最多只能睡六小时。”
在进公司半年的蔡衡印象里,高燃的典型状态是早上9点上班,在公司呆到凌晨两点才走。
高燃自己总结的一天都是这样的:早上9点到11点,在公司上网,迅速浏览各大门户网站的新闻,然后看《新京报》和《21世纪经济报道》,午饭时会看看电视,一般都是央视新闻频道、一套、二套和凤凰台。下午开会,处理公司事务。晚饭一般是陪客户。12点回家,他会关掉手机看两个小时的书,他最爱的是人物传记和历史。
每部大片上映,高燃都必定去看,要么是陪客户,要么是跟朋友。一般的时间都给了客户和朋友,高燃就算有喜欢的女孩,“也没时间追求”。他现在对女友的要求是:聪明,贤慧,能理解自己。
高燃自己觉得,生活品质和两年前比没什么改变。他也想去法国旅居,想去德国看世界杯,只是想想,因为不可能实现。他现在只有“横下一条心”,为公司拼了!
吃,高燃只希望能吃到辣椒就满足了,然而吃这方面他能做主的机会也越来越少。穿,高燃让很多人受不了的是“一件又一件衬衣”,牌子他不在意,一款几件地买,积累下了100多件衬衫。住,他在公司旁边租了两房一厅,步行只需5分钟,连车都省了。他不拿年薪,连月薪都没有,个人花费靠借了朋友的维持,公司值多少钱,好像与他的生活无关。
5月22日,深圳,大学同学周森,是这个城市能陪高燃喝酒的不多的几人之一,很自然地,酒桌上,话题扯回学校生活“酒随便喝”的日子,又谈起了理想。高燃说,过两年吧,我要做我很想做的一件事,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周森懂得高燃:他没什么可怕的,因为他本来就是一无所有。
深圳的夜晚没有星星,当面前一瓶瓶啤酒清空了之后,高燃像在梦呓一样地说着:人一辈子不能像平常人一样过,要活出自己的味道。
地下室和咖啡
高燃在一些场合是不得不喝酒。不过茅侃侃对咖啡的喜好则是发自内心,茅侃侃的公司是一间约1400平米的一层地下室,靠外道的墙被五六幅底色分别为红黑白的水波纹窗帘全部遮掩,靠里处放着一组正红色的布艺沙发,贴角的尽头设了吧台和高脚吧凳。
吧台的设计来自茅侃侃。他喜欢喝咖啡,能够从中品出碳烧味、巧克力味和酸味。“不是小资情调,最不喜欢白领那种劲。但我不会喝茶,不像有人能一口品出是否新茶”,因此常去上岛咖啡。他一个人也能在咖啡厅呆上一整天,重要的事多选择去那里谈。
策划总监胡磊也跟着习惯了喝咖啡。胡原来在某香港公司北京办事处,专责内地到港上市企业高管培训和上市策划案,因女友而进爱航。一年半前,女友说找到一份创意文化的工作,他觉得这个东西很奇怪,便跟着来了解。签了一份保密协议后,他开始听茅面向新聘员工的介绍。茅一口气讲了四五个小时,胡完全被眼前小自己10岁的茅释放出来的激情所感染,发现做有兴趣的事才是自己想要的。他很快辞了工作,到爱航上班。
跟胡一样,王女冉也是听了这个介绍才决定来爱航的。2005年9月4日,王第一次见茅,明显感到他“不够沉稳,说话颠三倒四,不像能做事的人”。要不要换工,当时的王有些犹豫。
茅把许多别人不做的杂事都交给王,王认真、负责地完成,对她渐生好感。而王也越来越认可茅的工作能力。有男友的王结果成了茅的女友。
“他只有工作踏实,其他都不行。”现在她这样评价他。怕员工感觉不好,她正计划着离开,认为自己再找一份感兴趣的工作并不难。
几间办公室尚未起用,到处静悄悄,空间被衬得更为空落。茅的办公室仅开了盏台灯,“是整个公司最黑暗的地方,亮了,我就会躁得慌”。正常情况下,他九点半到公司,一直呆到晚上两三点,写商业白皮书和策划案。
这里的气氛让副总徐宛之觉得奇怪:“员工与公司的关系始终是一种雇佣关系,但他们却都当自己的事业来做。”公司里除了她和林琪,全是年轻人。年过五十的他们也跟着去咖啡厅、唱K和到杀人吧玩杀人游戏。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林琪对茅更为了解。他认为茅反应快,做事思路比一般年轻人好。但阅历简单,对有些事情操之过急。他们做的Majoy要跟多个政府部门打交道,牵涉园林、科委、公安、消防等。政府机关人员有话不直说,茅不喜欢去琢磨,情绪写在脸上。在茅办公室的书柜里有《哈佛商学院MBA课程》、《蓝海战略》、《领导力》、《血型魔方》和《整合营销传播》等书,他全部看过。他说偶尔也喜欢看娱乐杂志,用来解闷。
有钱以后
李想办公的电脑是一台自己组装的机子,屏幕上显示着一辆蓝色的保时捷。受樊铮的影响,他喜欢上了汽车。2003年,还不会开车的他买了一辆蓝色的POLO,让人开回来,后来才考了驾照。之后,好几个员工都买了POLO,“下面停车场的POLO全是我们公司的”。
因为喜欢车,李想2005年又搞了一个“汽车之家”网站,符合他“把最喜欢的事情当成事业”的原则。为了网站尽快提高专业层次,他专门把几个员工送去参加。
这几天,由于要出席一些商会之类的正式场合,李想到车行借了一辆黑色的宝马525。POLO便被闲置在车库。他老犹豫着去正式场合要不要穿西装,习惯了牛仔裤配搭衬衫、休闲鞋,觉得西装很拘束。
“我开车很稳。”他否认之前媒体说他开车猛的报道。现在开的这款车并不是他的最爱,“宝马3系,就像自己的身体”。POLO将淘汰给还在上大学的女朋友,她已经在学车。
李想给自己定的年薪15万,平均每月领。有房、有车后,他基本没什么大项开销。衣服买来买去都是那几个牌子,别的牌子,要么袖子短了,要么肩窄了、腰宽了,这些衣服都便宜,对一般人而言,买时不需费思量。
而戴志康早在2004年就有一辆铁灰色的宝马3系,他的电脑显屏上便是这款车。“喜欢车,因为它提供更多的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与李想不同,戴说得出自己喜欢车的原因。他记得买车的时候,头晚想,第二天就开回来了。因为家里有车,2002年,他就有驾照了。
戴说自己买大东西决定快,比如上地那套160平米的房,2004年6月,知道推出后的第一周就买了,花了100多万,“房连车,没超过我当时积蓄的一半”。不过,目前这房子是个让他烦恼的问题。当办公室时,没觉着它大,现在一个人,觉得哪儿都空落落的。晚上回去,只睡一张床,而打扫却得整个屋子。他又不愿意像李想那样交给钟点工,一是自己着家的时候总不确定,二是对外人不放心。现在偶尔会寻思要不要换个小点的。
“干脆我们俩合吧,反正你那儿也空着。”一块吃饭的时候,戴志康打趣地对李想说。
“那你们不断背了?”茅侃侃在一边一脸坏笑,“或者李想那儿呆几天,又一起到你那儿。”
与李想不同,戴志康常穿正装,休闲的时候也是西裤配衬衫。最贵的衣服是西装,价值在1000至2000元之间。他的公司已经3年没分红,虽然给自己定的是2万的月薪,但从没动过,支出还是以前的底。
茅侃侃不想车的问题,他自己2002年买的赛鸥已经半价转手,现在开的是公司的尼桑车。他说一个月8000元的工资,给女朋友买礼物,隔两天两人吃顿比萨饼就成月光族了,因为女朋友“特能吃”,一次能吃200多块钱的比萨。自从有了女朋友,茅便被剥夺了自己的着装处置权。王女冉嫌他以前土,不是线衣套线衣,就是衬衫摞衬衫。她给他确定牛仔裤、波鞋,配颜色跳一点的上衣,显得年轻又不失品位,这样才像个搞创意文化产业的人。
唯一令他烦恼的是明年结婚需要的房子。在他心目中,结婚是件很大的事,一点不亚于现在的事业,自然不能随意了。他不喜欢高层,想买一套多层大房,还得环境好。目前还没锁定目标。钱嘛,想用自己挣的。也许今年十一Majoy试运行,啥都顺,这个问题就不再成其为问题。
“我不喜欢车。”话刚出口,高燃又顿了一下,“不过我喜欢悍马,早晚要买一辆。”
李想说:“算了吧,悍马现在都找不到地儿停,哪里都没那么宽。”
年轻人的话题总是多变,一会是股票、上市,一会就是没处可停的悍马了。
几间办公室尚未起用,到处静悄悄,空间被衬得更为空落。茅的办公室仅开了盏台灯,“是整个公司最黑暗的地方,亮了,我就会躁得慌”。正常情况下,他九点半到公司,一直呆到晚上两三点,写商业白皮书和策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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